第(2/3)页 不是什么家国天下的宏大叙事,也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的锦囊妙计。 只是一个先行者,对后来者的碎碎念。 “廷益啊……” 木正居一边写,一边在心里默念。 他写得很快,仿佛怕那最后一口气不够用。 至于那个忽悠于谦去挖的、埋在老胡杨树下的紫檀木盒子。 那是真的。 里面确实有东西,但不是信。 那是他当年给安妙依买的第一支发簪,还有老大小时候的一缕头发,老七最爱玩的那个拨浪鼓。 那是他木正居这辈子,作为“人”,而非作为“圣”所留下的,最后一点私藏。 “咳咳……” 一滴乌黑的血,滴落在信纸的角落。 木正居没有擦,只是用笔尖蘸了蘸那血,继续写了下去。 这封信,不为公,只为私。 为这天下无数像于谦一样的傻子,点最后一盏灯。 写完最后一个字,木正居的手一松,毛笔滚落在地。 他看着桌案上那跳动的烛火,看着墙上那与丞相重叠的影子。 两者逐渐融合,最后,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、佝偻着背的老头。 那才是他。 不是什么鬼相,不是什么木圣。 只是一个在历史长河中,拼尽全力划了一桨的过客。 “挺好。” 木正居靠在椅背上,“这辈子……值了。” 帐外的风雪停了。 大营里静得可怕,只有巡逻士兵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,偶尔从远处传来。 木正居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。 那种常年伴随着他的胸闷、气短、关节痛,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。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,眼前的烛火变成了一个个光圈。 在那些光圈里。 他看到了一道紫色的身影。 安妙依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淡紫色襦裙,正站在那年的桃花树下,手里拿着那个绣坏了的荷包,对着他嗔怪地笑。 而在她身后。 老大正憨厚地挠着头,老二正拿着书卷摇头晃脑,老七骑在老三的脖子上,挥舞着手里的小木剑,嘴里喊着“杀贼”。 一家人。 整整齐齐。 第(2/3)页